“爸爸,回家。爸爸,回家……”
“宝宝乖,爸爸给你买玩具好不好?”
“爸爸,不!爸爸,回家……”
每当3岁的陈佳豪闹着要回家的时候,爸爸陈棒就会心酸落泪。短短一年多,陈棒已被突然剧变的人生折磨得苦不堪言。为了救儿子的命,一年多来,他们一直在外漂泊求医,家里患病多年的老父亲拖着病躯一个人照顾一对孙女,更为了不再给他增加负担,毅然决然地停了药,曾经美好的家庭一夜之间不复存在。
今年39岁的陈棒是湖南湘乡市泉塘镇人,为了更好地照顾3个孩子和多病年迈的老父亲,夫妻二人就只在农闲时外出打几天工。两个人虽然每天都很累,可看着3个年幼懂事的孩子一天天长大,老父亲也能好好地安度晚年,他们感觉日子这样也挺好的。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,陈棒夫妻也就知足了,可谁成想意外在儿子小佳豪2岁时发生了。
年6月份,陈棒夫妻发现儿子小佳豪的腹部有些凸起,初始不明显,可随后感觉孩子的肚子越来越大。看着日常活泼调皮的儿子,夫妻二人以为是消化不良,医院看看,或许开些助消化的就好了。
到医院后,陈棒挂了普通门诊,可谁曾想,他们自打问诊开始就在各个科室轮番查了起来,验血、CT、骨穿、腰穿……各种陈棒从未见识过的检查,儿子几乎做了个遍,夫妻二人的心也在这不断的检查中悬了起来。每做一种检查,陈棒夫妻就吓得出一身冷汗,尤其是儿子独自在骨穿腰穿室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时,妈妈沈金亮在门外也急得大哭不止。
几天后,一张惨白的确诊报告送到了陈棒的手中,上面赫然写着“盆腔横纹肌肉瘤”。那一刻,因为惊吓陈棒感觉手脚传来一阵阵麻木感,绝望的情绪瞬间从脚底窜到脑子里,愣怔了半天的他反应过来时,浑身已被冷汗湿透。清醒过来的他,也顾不上一旁哭泣的妻子,一心想救儿子的他抱起小佳豪转医院。
因为肿瘤发展快,去了那后,医生建议给小佳豪立即做肿瘤切除手术。“当时,从他身上切出的肿瘤有2.4斤重,可我儿子体重才20斤。”佳豪妈妈沈金亮说起当时的手术场景仍心疼不已,陈棒说那期间她一连几天没有吃饭。
还没等恢复,小佳豪就开始了为期6次的化疗。化疗和病灶的双重折磨,让佳豪每天都疼痛难忍,哭闹不止。“疼在孩子身上,痛在我心里”沈金亮说她每晚都会做梦,有时梦见一家人回家了,有时梦见儿子笑,但更多的是梦见小佳豪在疼痛中苦苦哀嚎……
为了更好地进行化疗,也为了降低感染和佳豪的痛苦,医生决定在孩子的胸部植入输液港。“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忍受着疾病的蚕食却无能为力。”沈金亮看着儿子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无忧无虑和调皮了,孩子只剩下了哭闹和要回家的哀嚎。
“我也想家,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,想一切回到从前。可每次佳豪提起家这个字,我就特别难受,感觉对不起他的爷爷……”话音还没落下,陈棒就开始哽咽起来。
小佳豪还有两个姐姐,一个11岁,一个7岁。小佳豪患病后,一直是陈棒70岁的老父亲在家照顾2个孩子。老人患有遗传性高血压、冠心病等十几种疾病,常年需要靠药物维持。得知小佳豪还要继续做放化疗和手术,还需要巨大的医疗费后,老人多次提出停掉自己的药的想法,陈棒每次都严词制止了。
可在与老父亲最近一次通话中,老人对陈棒哀求道,“孩子,求你了,把钱省下来救救我孙子吧。你买,我也不吃了……”电话这边的陈棒听到这,只剩下沉默和翻滚不息的心痛。
“我是孩子的父亲,可他是我的父亲……”陈棒一说起这些就忍不住扇自己耳光,他嫌自己没能力照顾好这个家。对于一个普通农民,他已尽了最大努力。可即便如此,变数再次出现,小佳豪的病情恶化了。
年6月初,小佳豪突然出现肚子疼和小便疼痛。看着痛苦不堪的儿子,陈棒夫妻不停地四处求救,最后在病友的极力推荐下,他们决定带孩子去山东。6月8日,陈棒和妻子不远万里从老家湘乡市带着孩医院。没想到检查结果一出来就把他们从希望拖入了绝望:恶性肿瘤复发。
病情复发便意味着之前所有的治疗都功亏一篑,孩子所有的痛苦都白受了。医院,医生给出的初步高危治疗方案是8个化疗加25次放疗,再移植。
来山东的治疗开始后,小佳豪再次开始了更加艰难的治疗,每天光要输的药就得密密麻麻的两张纸。除了这些,他还要忍受放疗的痛和每天做不完的各种检查。7月23日,小佳豪被安排了肿瘤切除手术,这次医生再次切出了一个3公分大的肿瘤。
3岁的小佳豪比去年得病之初已懂得了很多,每天看着爸妈着急的样子,他总是想忍着不哭,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难受得哭了起来,边哭边求妈妈带他回家。妈妈沈金亮也忍不住地哭着说,“等过几天,针打完了我们就回家。”可她跟丈夫心里都清楚,儿子后边的治疗之路还很长。图为小佳豪一天要进行注射的药物清单。
目前,小佳豪才做了4次化疗,接下来要开始多达25次的放疗。可对于移植,小佳豪的各项指标还远远达不到。每天看着长长的结算清单,陈棒对那触手可及的希望都会产生高不可攀的无力感。
自从孩子患病以来,他们已经花掉了40万。这些对于一个普通农村家庭来说是一张张借据堆出来的,而接下来的治疗还需要他们去东拼西凑,为此佳豪爷爷不惜停掉了维持生命的药。可即便如此,陈棒夫妻俩也从没后悔过,他们说,“生了养了就要负起责,只要有一线希望,都要坚持到最后!”